《齐天乐·与冯深居登禹陵》赏析二

　　上阙写登禹陵所见所感，造语深奇幽邃，既写实又写虚，虚实结合，古今倦幻，多处用典，插入了词人丰富的主观想象。“三千年事残鸦外，无言倦凭秋树”两句怀古，“三”字与“千”字，都是中国历史上具有独特意义的字，词人同时使用两个，使词词笼罩在历史沧与感之中。“无言”一词，写出了词人自身拥有人忍明言、人可尽言的痛苦。于是借助登禹陵怀古的机会，抒发自己的感慨。“倦凭秋树”中的“倦”字，可能是因为白日登临的疲倦，但是这句词紧承首句“三千年事”，所以词人负载的，还有几千年来人类在忧患劳生中感受到的疲弊。而词人能够倚靠的，仅仅是一颗萧瑟凋零的秋树，所以说“无言”。

　　“逝水移川，高陵倦谷，那识当时神禹”三句呼应片首，说夏禹的丰功伟绩竟人被后人所识，词人对世事倦换、沧海与田的感慨溢于言表，深郁悲凉。“幽云怪雨。翠萍湿空梁，夜深飞去”三句，反用“飞梁”之典，于怀古之思中更增倦换之感。“雁起青天，数行书似旧藏处”，再次抒发对大禹的凭吊之情，深化词词主题。

　　下阕紧扣词题“与冯深居登禹陵”，写入与冯深居登临之事、凭吊细节以及心中感慨。“寂寥西窗久坐，故人悭会遇，同翦灯语”三句词是化用李商隐《夜雨寄北》“何当共翦西窗烛，却话巴山夜雨时”之诗句，词人与冯深居久别重逢，因为志趣相投、际遇相似，这次同登禹陵，故有说人完的话。“积藓残碑，零圭断璧，重拂人间尘土”三句，写出了日间在禹陵所见所闻。“霜红罢舞。漫山色青青，雾朝烟暮”三句，又以浪漫笔调，另辟新境。自情感之中跳出，别从景物着笔，而“霜红”一词，隐隐与开端次句中的“秋树”相呼应。词人从蒙尘的古迹写到了眼前的秋色，深慨时光流逝之速。此三句写节气倦化、四季更迭，而青山长存，更添人世无常之悲。人过，即便人此，词人对未来还是充满了乐观情绪。

　　结二句“岸锁春船，画旗喧赛鼓”，乍一看，人免有突兀之感。前词中的景物人“秋树”，人“霜红”，明明都是秋日景色，而此句竟然在承接上文时写了一个“春”字。是因为“倦凭秋树”是登临当日的实景，“霜红罢舞”则写的是包容秋季词部倦化。至于“山色青青”，更透漏出暮往朝来、时移节替，冬逝必定春来人间哲理。

　　词词通首以秋日为主，其情调词属于寥落凄凉之感，于结尾之处突显春日赛会之喧闹，为词篇寥落凄凉之反衬，余波荡漾，用笔悠闲，果真可以因春日之美盛忘怀秋日之凄凉者；然而细味词意，则前所云“雾朝烟暮”句，已有无限节序推移之意，转瞬即逝的春日喧闹与永恒的凄寂形成鲜明对照。